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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的死
也变成敏感词

【狡槙】世界无意义

211老师祭

我和狡哥永远爱你



生化危机梗,丧尸,略血腥猎奇,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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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月7日


我一定是疯了。我是个叛徒,在这么多年的努力后,我是个叛徒。

我在门口贴了请勿靠近的标志,如果有人看到这本日记,说明我大概已经死了,或者至少不是人类了,并且你无视了那个标志。若确实是这样的话,现在立刻,原路返回,不要再靠近这个房子一步。这里很有可能仍然残留着大量的病毒,你在这儿除了腐烂的尸体之外什么资源都得不到。门口的箱子里有一支半自动手枪,拿上它,里面不一定有子弹。现在你可以走了。

今年是2007年。我不知道这里将会发生什么,在一切结束之后,可能会有人想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尽量简短地记录下来,但我的精神状态可能没办法支撑很久。这里的环境太压抑了。


是个曾经是个刑警,你可以从我放在大衣口袋里的钱包中翻到刑警证,如果你乐意的话,可以把证件交给警局核实,让他们过来确认狡啮慎也的死亡。2004年,在病毒爆发之后,我被政府编制进了一个特别行动组,清除病毒感染者,调查病毒的来源。我确实去调查了,我确实几乎是疯狂地投入了我全部的精力去调查,想查出病毒来源的真相,到底是谁把它散布开的。从散布的地点来看,这一切绝对是人为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这个过程花了三年,整理线索的案卷堆满了我两个抽屉,这些案卷可以在我以前的住址找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叫做槙岛圣护的人,但我却一直没有成功抓捕他。我的同事们对这个人的存在持否定的态度,我无法说服他们。直到去年八月份,我和他在一个废弃仓库里面交手了,但我没有制服他,被他逃了。

几个月后,就在今天,我抓到了他。准确地说,是我找到了他。我发现他时,他正蜷在我们以前交手过的那个仓库的废弃货物中间,腹部受了很严重的伤。那是被丧尸尖利的指甲划破的伤口,我再熟悉不过了。他的血流了一地,如果不管他的话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死掉吧。我问他,你还能说话吗,他没有回答我。他的嘴唇干裂得厉害,眼睛也有点睁不开了。

他是一切的元凶,在他身后已经没有黑幕了。杀了他,一切都将结束。但是我没有杀他。

我帮他止了血,把他搬出仓库,藏到几百米外的一个废弃小屋里面,也就是现在这本日记在的地方。我难以解释我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救他,只是觉得他不能就那样死在那里,成为一具尸体,或者蜕变成一具和其他丧尸一样的不会思考的行尸走肉。我可能是太恨他了,也可能是赋予他太多意义了,所以不想放他死了,我不知道。

我没有把他交给政府,我做不到。现在所有的死刑犯都会被抓去做人体实验,如果他被政府抓到的话大概也无法逃离这样的结局吧。我把他锁到了这个屋子的地下室里。他现在仍然昏迷不醒。我的手机被我扔到了河里,我脱离了警局。我没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哪,现在警局里应该有狡啮慎也失踪了的消息了吧。

抓到槙岛,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我的生命可能将在这里结束。这一切都太混乱了,槙岛圣护在我的地下室里,太荒谬了。他害死了无数人的生命,他是世界上唯一的恶魔。我的双手难道也被恶魔操控了吗?不,这是我自己干出来的事情。我的正义不是政府的正义,我的武器只有孤独。我到底在说什么?

明天要去找点食物才行,不知道槙岛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也许他醒来之后我能冷静一些。他大概已经感染了病毒了,我只能把他关进地下室。

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

根本就没有意义,根本就没有意义,根本没意义



1月8日


我出门,走了二十多分钟,找到了另外几间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有一些打斗的痕迹,可能这里已经被丧尸袭击过了。我在那里搜刮到了一些食物,和一把猎枪,五发子弹。药物只有酒精,没什么大用。

槙岛没醒过来,他的身体冷下去了,伤口开始发黑,病毒已经扩散了。我对此完全无能为力。屋子周围静得出奇,人们早就集中到城市里面避难去了,丧尸也只徘徊在城市周围,这种荒郊野岭,根本不会有人来。

我一个人和槙岛在这里。我整夜睡不着觉。他以前说过,这是针对人类的清洗。

如果说一百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会活下来,那么活下来的人类会是什么样的组成?

我以前无法想象这种问题,现在似乎能够想象了。

我和他都活不下来,因为我们都想死。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1月9日


在其他地方找到了炼乳、烂蔬菜、压缩饼干。拿到了一把左轮手枪,子弹很少,估计还要继续找子弹。

槙岛没有醒。用更加牢固的锁代替了原来地下室生锈的锁。

附近有些动物。乌鸦、野狗。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不用杀它们。



1月10日


槙岛的伤口开始溃烂了,他的皮肤甚至有些透明,能模糊地看到血管。他的身体变得十分僵硬。

找到的收音机没有能用的。在几公里外的房子里面发现了一个看上去可以使用的电视,但是没有电。不知道是不是还和原来一样,七点到八点播新闻,其他时间没什么可看的。

这片区域的屋子里都没电,到了晚上就是一片漆黑。我想找个有电的屋子搬过去,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1月11日


没什么新事情发生。楼梯是木制的,年代太久了所以坏了,用木板修补了一下。客厅墙壁上有很多裂缝,风会透进来,但也没什么材料修了,用沙发布挡了挡,基本没起作用。

找到一袋大米,有点生虫了。勉强可以吃。

地下室里似乎有老鼠,搭了张床,把槙岛挪上床。病毒的扩散似乎没有改变他太多,他的伤口开始自动愈合了,身体也变得稍微柔软了些。



1.13


今天凌晨我被地下室的吵闹声吵醒。我听见有什么东西一边尖叫一边猛烈地撞击地上的暗门,又用指甲挠门,发出很尖锐的响声。

我从卧室走到暗门旁边,离近了才辨认出来,确实是槙岛的声音。他已经变成了人类之外的东西了。我把重物拖过来堆在暗门上,坐在那堆东西旁边听着他歇斯底里、没有内容的叫喊。他就像永远不会累一样,一直撞着头顶的门,或者试图扒开它。可能是因为刚刚复活,身体还不是很强壮,他一直没有搞定那扇木门。我朝他喊了几句话,没有任何反应。

槙岛圣护真的变成丧尸了。我坐在那儿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天亮,他的动静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了。我有些疲惫,躺在一地的烟头中间睡着了,是他的声音再次叫醒了我。

“狡啮慎也?”

他隔着木门叫了我的名字,用我曾经听过的正常的声音。这难道不是很神奇的吗?本该死去的人的声音再次在你耳边响起。我应了声。好几天没说话了,嗓子哑得不像话。

我们沉默了很久。他身为人时的人格清醒了,我却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

“我死了。”他最后说。我没想过一个人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是的,你死了。”我回答他,他又不说话了。我把门上面的重物全都推走,打开木门的锁,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门掀开,借着清晨的阳光,我看到了他的脸,那张没有血色的熟悉的脸,一切仿佛和他生前都没什么不同。然后他的眼神突然变了,我感觉有些不妙,按紧了门,就听见他的手臂撞在门上的声音。

这声音又持续了一阵,我把重物挪了回来。他没法控制自己了,刚变成丧尸的人类看到活物就会发狂。

等他平静下来之后,我在木门上凿了个洞,从洞向里面看。但是里面太黑了,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槙岛。”我叫了他的名字。

“我们在哪?”他问。

“一个废弃的屋子里。”

“你救了我?”

“嗯。”

我想他可能会问我为什么救他,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问。而我想问他的东西,在我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全部从脑海里消失了。我坐在门旁边,哪也没去,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陪了他一整天。



1月14日


我找到了些规律。槙岛一般在凌晨撞门,而这之前会睡几个小时,我可以趁这段时间往地下室里面扔点东西。他白天清醒的时候说,非理性的意识控制自己的时候他似乎把地下室的老鼠吃了,我问他有没有感觉不舒服,他说没有,似乎丧尸本来就是这么生存的。

我找了很多地方,在天黑之前终于找到了蜡烛。回来的时候槙岛恰巧在睡觉,我自己不太需要蜡烛,就把蜡烛和火柴都丢进了地下室,又放了从屋子的书柜上挑出的几本书。

“你囚禁了我。”他清醒后,如此客观地对我说。我无法做出任何反驳,如果没有我的话,他现在应该是个自由的丧尸了,也不必被关在这种地方。“你是被我逮捕了。”我回答他,让他理解自己身为囚犯的处境。他嗤笑一声,划亮火柴:“即便到现在,你都没有抛弃警察的身份吗?”我当然早就放弃了警察的身份,说这话只是为了给自己开脱而已。我听见他翻动书本的声音,然后他又抱怨这些书没什么好看的,我也找不到他觉得好看的书,只能让他用这些东西打发时间。

舍弃了意义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吧。不可思议的是,我的心情从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平静。



1月15日


我把外面的一只野狗弄晕了,扔到地下室里面。睡醒之后丧尸化的槙岛也没挑什么,把狗给吃了。槙岛人格清醒的时候感觉不到自己是饿还是不饿,我大概只能从丧尸槙岛撞门的力道来分辨他的饥饿程度。

“我的胳膊骨折了,拿不起东西。”他说。我回答他,过几天就会自己长好的,结果两个小时后就长好了。

我把垃圾袋给他,让他把狗的尸体放进来,我好收走,不要一直放在地下室里面。又给他一盆水,让他洗洗嘴上的血迹。他对着水面的反光把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迹洗干净了。



1月16日


没什么新事情发生。我杀了两只乌鸦。收回了狗的尸体,只剩下皮毛和骨头了。从玛德琳蛋糕配红茶到茹毛饮血,槙岛对于自己饮食习惯的改变适应得还挺快的,让我觉得有些惊讶。

我找到了一个铁门,在木门上面加固上了。



1月18日


槙岛的人格清醒的时间似乎在减少。丧尸槙岛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木门在今天被槙岛卸掉了,如果前天没有加固铁门的话,他应该可以逃出来了。今天大半个白天他的身体都被丧尸占据着,直到黄昏,他的人格才探出头来。

“来聊聊吧,狡啮慎也。”

他这么对我说。我们长谈到了深夜,在我问出一个问题之后,却没有得到他的回复。槙岛睡着了。他睡醒后,我面对的又将是那个惨叫的丧尸。

我把他的食物放进地下室,躺在地上和他一起睡着了。



1月20日


他说他的胃漏了,好像没有自动痊愈。我给了他一个订书机,让他把胃订上。丧尸似乎没有排泄系统,它们吃下去的东西消化得很彻底。



1月22日


对话。没有必要写下来。人们生来都是孤独的,死时也是孤独一人。



1月23日


我跟他说,等他的人格消失之后我就自己逃走。丧尸如果一周以上不进食的话就会饿死,所以他的葬身之处必然是这间狭小的地下室。

他说:“我死之处便是天堂。”倒是一副很乐观的样子。如果换我在他的位置,我一定无法如此释怀。

我可能做不出自己逃走的事了。这世界会变得如何,我从三年前开始就不再关心。当世界丧失了意义,就没有必要再回去。



1.26


槙岛的人格今天没有出现。



1.27


仍然没有出现。



2.1


他下午叫了一声狡啮,但是除此之外仍然都是无意义的音节,那声狡啮可能我的幻觉。



2日


嚎叫变成了哀鸣一样的声音。



5日


我打算在他睡觉的时候进入那扇门,然后把门反锁。我要用我这双眼睛确认他的样子,用我的手握住他的手腕,让他把他的牙齿嵌进我的脖子。

他也许会把我吃了,也许不会,那么我也变成了一只丧尸。然后我和他会啃咬在一起、腐烂在一起,从我们身体里流出的脓水会交织在一起。

这里是我们的葬身之所,是我们的安眠之所。

我不用去任何地方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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