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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的死
也变成敏感词

【狡槙】2113

211老师祭,我和狡哥永远爱你

《1984》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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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绿色的电网密密麻麻地环绕着海岸线,顶部安放的警戒灯在黑夜中发出淡红的光,从上空俯视看去,连成了一条细细的红线。

电网的几公里之外,老大哥的窥伺遍布每个角落,人们忙于踢凳子和修改历史,狂乱的气氛在他们心中疯窜。社里的人在高声呼喊,狱中的人以同样的分贝尖声惊叫。异动扭曲的情绪在人和人之间,通过微小的表情和动作扩散。他们的沟通,建立在腐臭的食物和生锈的铁片之上,而监视无处不在,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险。人们为了活下去,除了保持一致,别无他法。

而这里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生物都没有。


狡啮趴在沙滩上点了一根烟。他手里把玩着刚捡到的一颗乳白色的石头,把它反复上抛、接住。

他被关在这里,已经四个月了。

他抬头看向夜空,阴霾遮住了星光,让他的心情变得有些阴郁。海浪涨起退下,冲刷着岸边的砂石。他翻个身,平躺在浅滩上,任凭海水一点点浸湿他的衣服。这几个月他一直是这么度过的,在荒芜、空旷、与世隔绝的地方,像这样呆着。绝对的孤独和寂静会把一个人逼疯,他尝试没日没夜地阅读、尝试写故事、尝试把自己的胡子留成不同的造型、尝试自己和自己说话。这对孤独的侵蚀没有起到特别大的效果,他仍然在一点点地走向疯狂。

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中为数不多的,知道真相的人了。因为私藏书籍罪,他没有进监狱,而是被流放到这个地方。他有一艘船,不是很大,大概够十几个人乘坐。每天早晨,从电网外运进一些内陆多余的物资,他就用这艘船载着,把这些物资全都扔进海里去,这就是他唯一的工作。他负责抛弃的东西通常分为这三类:多余的各种食物、书籍、废报纸。偶尔有其他的东西混进来。

进入电网里的人,相当于被判了终身监禁,因此这里不安装电幕。可能本来是要安装的,而因为一些原因,这部分人的思想教育被遗忘了。所以狡啮可以不用担心被发现,从物资里任意挑选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即便安装了电幕,也无法强行欺骗过这里的人。四个月前,他走进这个地方,接替上个因为孤独疯掉的人时的瞬间就知道了,“战争根本不存在”这件事。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没有敌对国、没有枪炮的消耗、没有不够吃的食物。所有的人们渴望的事物都在这儿,被他不断地销毁、销毁、销毁。

这个谎言的协助者现在正躺在浅浅的海水中,用忏悔努力维持神智的清醒。

有时他会就这样,看着夜空沉沉地睡过去,第二天早上被刺眼的阳光弄醒。这之后他会回到自己的地下室,在日历上画一个对勾,再开始重复的一天。有时他黑白颠倒,站在电网前整夜整夜地思考,试图从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自己。他今早醒来,差点忘记自己的名字,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快完了,于是现在,他浑身湿透,清清嗓子,低声说。


“……我是狡啮慎也。”


海浪突然涌来,将他淹没。他听见沙子发出唆唆的响声。隔着水面,所有的光线和声音都变得不真切。

好像是……脚步声。

身体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他想直起身,看看身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可他却移动不得。幻听吗?他的意识陷入混沌,他的灵魂接近坠入深眠的边缘。如果在这里睡着的话,真正的他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了。这是他最后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吗?这是他的意识消亡前最后的话语吗?

他阖上眼睛。


“我是槙岛圣护。”


风声和海浪声的交错之间,狡啮无比清晰地听到了这句话。一只比海水还要冰凉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狡啮睁开眼睛。

白色的发丝落在他的鼻尖。一抹金色代替夜晚的星辰,在他面前出现。

在一切意义消失的地方,这双金色的眼眸都未曾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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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胡子的造型……”槙岛比了下自己的下巴,“很别致。”

狡啮摸摸满脸参差不齐的胡茬,“……多谢夸奖。”

狡啮注意到面前的这个叫“槙岛”的人是光着脚站在自己面前的。槙岛穿着露出脚踝的裤子和白色的衬衫,手里拿着一本书……那本书好像还是他的。准确地说,是他从那些垃圾里捡来的。

槙岛看到狡啮的视线落在书上,于是抬起手,“这本书借我看看?是你的吧。我在地下室里发现的。”

狡啮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儿。海风吹着他湿透的衣服和头发。

“这是梦吗?”

许久后,他说道。

槙岛只是笑了笑,“谁知道呢,你如果想理解成梦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是梦。”

“这种说法真是唯心啊。”狡啮站起身,习惯性地摸出烟,却发现已经全部湿透,不能抽了。刚才还有出窍倾向的灵魂神奇地回归原位,他的思维也恢复了。他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进入电网前的冷静理性的状态。

“看来孤独的苦痛确实让人难以忍受。”槙岛保持着笑容,有些戏谑地说。

狡啮没有搭理他,转身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这里离地下室有大概三公里的距离,看来这个……同居者?同事?狱友?为了找自己还是花了些功夫的。

他们沉默地在岸上一前一后地走着。并排的脚印排列在沙滩上。这是这片沙滩多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光景。遮住月亮的阴云散去了,月光洒在沙滩上,海面映出白与墨蓝。水被脚步的移动带出哗哗响声,看着也更清澈而美丽了,不像刚才那样浑浊压抑。槙岛似乎很热爱在水里光脚走路这项活动,如散步般慢慢地走着。狡啮感觉自己和他的距离拉得过远时,便停步,稍微等他一会儿。他也没有开口催促。在这里,时间真的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槙岛苍白的脚踝在满盈月光的海水中像是在发光。他与身后的那片海融为了一体,尽管海中被倾倒着人类无限的罪恶和支配欲。不如说,正因为这片海是如此不详,所以才能和他相得益彰。在狡啮眼前的他似乎完全忘记了世间一切的苦恼,忘记了电网、欺骗、无知的力量,变成了一个无比单纯的事物。

不可思议。他们才刚刚见面,却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如果这不是过久的孤独造成的后遗症的话,那究竟是什么?


狡啮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一直等到槙岛这样走到他的身边。槙岛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他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酸涩,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槙岛圣护,”他叫了他的名字。“你为什么来这里?”

槙岛侧过头,看向海面,“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被流放来的优秀市民。你不也是这样吗?”

他在说谎。狡啮下意识地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完全依靠直觉,他却十分确信。他转身,让自己从那种着了魔的状态中摆脱出来,继续往前走。

“我听说这个工作只能每个人都被分离去做。”

“和平部的上级觉得一个人单独做的话人员的消耗太快了,就像你刚才那样。”槙岛解释道,“于是决定两个人为一组,应该会比单独工作持久一些。”

“电幕呢?”

“不清楚,我也是刚刚进来。”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走完了剩下的路。路的尽头,地下室入口的旁边的沙滩上,摆着一双白色的鞋。槙岛冲刷掉脚上的沙子,穿好鞋,走向地下室。


狡啮拉开地下室的门,便看见一个行李箱摆在房间的正中央,自己出门前整理好的书架被翻得杂乱。

“我先到的地下室,看见没人才出门找你。东西就都放这儿了。”槙岛上前拉开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放了几件单薄的衣物和一套茶具。“其他的东西来之前都被没收了,现在除了这些什么都没剩下。”

他的声音稍有点落寞,大概是被人没收了喜欢的东西吧,狡啮想。书的可能性很大。

狡啮找出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没有一点见外的意思。槙岛坐在书桌前,在有些暗淡的灯光下打量着这个地方。壁炉旁摆着两张椅子和一个小茶桌、靠墙壁有一张沙发、沙发前是一张玻璃桌,上面放着吃剩下的食物和堆满烟蒂的烟灰缸。书桌在另一个角落中,书桌后面是一个被塞满的书架。这个房间的布置不算狭小也不算宽阔。其他的房间是——卫生间、厨房、卧室、仓库。大概是这样的配置。厨房里堆了一些没洗的碗筷,总体比较整洁。卧室里空荡荡的,不像经常有人睡的样子,只有一张大床、床头柜、一个衣柜。仓库里堆了一箱报纸和很多储备食物,多是罐头、饼干之类的速食产品,还有书架上摆不下的书,摞了好几摞,都是很厚的大部头。

槙岛往里面走了几步,在墙角看到了一个他有些眼熟的盒子。他走过去捡起那个通体漆黑,被保养得很好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闪着银色光辉的左轮手枪。他笑笑,把枪放回原处,走开了。

这么看来,这未尝不是个好地方。虽然相比槙岛之前的住所,住在这里有点挤,但是有永远不用担心短缺的食物和书籍的话,槙岛是觉得住在哪里都可以的。

狡啮很快就洗完了,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穿着宽松的黑色睡衣。他坐到沙发上,擦着头发。槙岛注意到他把胡须剃干净了,这让他看上去年轻了十五岁。狡啮点了一支烟,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翻阅。

“还对外界的消息感兴趣吗?”槙岛的视线从书籍上挪开,“明明知道这些新闻都是假的、毫无意义的。”

“最近报纸量突然增多了,想看看改了什么而已。”狡啮吐出一口烟,接着说,“你睡床就好,我一直是睡沙发的。”

“我应该称赞你的体贴吗?”

“不用了。”


这之后,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对话。像是已经重复了无数遍般的场景再次被演绎,狡啮在沙发上、槙岛在书桌前看书。他们用彼此翻书页的频率做着无声而细腻的交流。两个小时之后,狡啮伸了个懒腰,合上书,仰躺在沙发上。槙岛洗漱过后走进卧室,顺便关上了客厅的灯。

被子里不算柔软,却足够温暖。槙岛把被子拉到耳侧的高度,蜷缩着,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般睡着了。

月光在地下室的墙壁上凿出一个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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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狡啮做了个梦。海的上空,架起一座天梯,槙岛圣护踏上去,一步一步地向云端走去,手里把玩着乳白色的石头,和他头发的颜色一样。

狡啮看着他慢慢地、慢慢地走着,时间漫长得像是经过了一整个世纪。槙岛化作光点消失了,天梯也消失了。而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本黑面厚书,书的扉页写着“寡头政治集体主义的理论与实践”,下面是目录,分为三章,“第一章 无知即力量”、“第二章 自由即奴役”、“第三章 战争即和平”。但当他想要继续翻阅时,却感到一阵头痛,随后天旋地转地倒下了。

狡啮醒来,看了眼时钟,指针指向了凌晨三点半。他只睡了两个半小时,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困倦。他从仓库中翻出一点储备粮,姑且准备了早餐,然后换好衣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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槙岛醒来时,地下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时发现桌子上摆着面包片和番茄酱,茶具旁边放着一包红茶。粗糙的早餐,槙岛这么想着,却仍然笑了笑。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这么久了,外面的天应该已经亮了。或许是昨晚和狡啮的对话太过称心如意了吧。

是他的话,应该能做到。槙岛捧着泡好的红茶,小口吃下沾番茄酱的面包。


走出地下室的槙岛眯起眼睛适应外界刺眼的阳光。他看见狡啮正赤裸上半身,推着一辆装着各种东西的车朝这边走过来。槙岛的脚边放了几个塑料袋,拆开看才知道是新鲜的蔬菜。他看了好几眼整袋的番茄,才把目光移开。狡啮在推车里挑挑拣拣,挑出一个电动剃须刀、一个指甲刀、一盒巧克力、还有一面相对完整的镜子。现在挂在地下室墙上的那面镜子支离破碎,看不太清人的脸,这面就好很多。

“你喜欢什么?”狡啮问槙岛。槙岛指指装着番茄的袋子,“我有那个就足够了。”

狡啮点头,把推车推走,东西全都倒在搁浅在岸边的船上,折返回去。来回五六趟之后,他们得到了上等的金枪鱼和牛肉罐头、几个柚子、五花肉(不过有些变质)、一本《月亮与六便士》、几张狡啮有兴趣的报纸。狡啮把推车安置好,用搭在地下室栏杆上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走吧,出海。”他对槙岛说。槙岛回头望向阳光直射下一片波光灿烂的水蓝海洋,点点头。


两个人划桨比一个人省力些,槙岛没费什么力气就习得了划船的诀窍。海面风平浪静,只有他们这一条小船划着,拉出一道道波纹,波纹的尾端交织再交织。他们渐渐远离了陆地,直到陆地在他们的眼中变成一条窄窄的白线。

槙岛看向默不吭声的狡啮,觉得他可以想象,之前狡啮的心境是什么样的。偌大的土地、偌大的人间、偌大的宇宙,谁都没有,谁都看不到,谁都听不到,只有自己,连自己的存在都可以模糊掉。四周都是静谧的海,在这里活着也好、死去也好,没有人会在意,没有人会悲伤。生死变成一个很若有若无的概念。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如果没有人存留关于你的记忆,你就会从历史上被完全抹杀掉,如同根本不存在一般。

狡啮把船上的东西丢下去,槙岛放开浆,仰躺下去,闭着眼,双手张开,享受阳光照射在身上温暖的触觉。身体一点点被烘热,船小弧度地打着转,在海面上自由地漂浮。

好想知道如果一直这么漂浮,会漂浮到哪里。

狡啮把东西全都倒出船外后,坐在船尾稍作休息,点了根烟。


“狡啮慎也。”他叫他的名字,“你有没有想过,就这么划着这只船,从这条海岸出发,划到再次见到陆地的那一天为止。”

狡啮吸了口烟,缓缓地吐出去,“我偶然捡到的,这附近的地图上,离这里比较近的海岸全被老大哥监视着。”

“那份地图也许只是为了你而伪造的呢?”槙岛翻过身,看向狡啮,“为了让你不去动那方面的脑筋而特意做出来的?也许你可以很轻易地逃脱?所以他们才要伪造地图。”

“不可能。”狡啮用手摁灭了烟头,“即便地图是伪造的,这附近也没有岛屿,而只要沿着海岸线走,就一定在电网内部,只要在电网内,自由根本无从谈起。被发现擅自离职,马上就是枪决。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槙岛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你能出去的话,你想要干什么?”槙岛有些漫不经心地问。

“干什么……找一个被大国遗弃的角落,没有电幕、没有谎言,度过自己的一生吧。”

“那如果我说,我的愿望是想让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一个统治者铸成的牢笼中,你会帮我实现它吗?”

狡啮和槙岛对视,彼此的眼睛中都是认真的神色。

“我认为我不能胜任革命家。”

听到狡啮这样的回应,槙岛笑得眯起眼睛。他没有回答狡啮的问题,只是坐起身,重新拿起船桨,转头示意狡啮。

“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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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啮和槙岛把得到的食材和书搬回地下室的仓库中。槙岛从那袋子番茄中挑出一个成色不错的,拿进厨房洗洗直接吃了。狡啮看着剩下的东西,问槙岛,“有什么忌口吗?”槙岛边吃番茄边说,“不喜欢肉和鸡蛋。”

素食主义者啊。狡啮挑拣了几样东西,走进厨房炒菜。槙岛泡好红茶,顺便帮狡啮泡了杯咖啡。饭菜的香味马上从厨房传出来。会做饭还是很方便的,槙岛想,他自己关于料理的极限操作就是把一个东西倒进另一个东西里面,比如牛奶泡饼干或者红茶泡蛋糕之类的。

他走进仓库,把那支左轮手枪拿了出来,装好子弹,放进衣服口袋里。


进食到一半时,槙岛突然开口说,“我实在地告诉你们,你们中有一个人要出卖我了。”

狡啮举着叉子的手顿住了,“这是午餐,不是晚餐。”

槙岛笑笑,“只是想借用一下它的标题而已。”

之后两个人又一次陷入沉默。

午餐接近结束时,狡啮问正在擦嘴的槙岛。

“你要死了吗?”

槙岛点头,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手枪,递给狡啮。狡啮接过来,打量着枪身。

“我告诉你从这里出去的方法。”


“你来杀了我。”


槙岛说。狡啮抬头看向他,隐隐感觉自己触碰到了槙岛最终的目的。

“你来杀了我,把我的尸体放在电网旁边,这样巡视的人迟早会发现。然后他们会以杀人罪把你从这里弄到监狱里去。这里的位置去监狱的途中会经过一个很混乱的地区,你在那里趁乱逃跑,成功率很高。”

“之后你把你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告诉别人,作为我帮你逃走的谢礼。”

所谓的“想要让世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生活在谎言里”的愿望,就是这样实现的吧。狡啮想。这是槙岛圣护为自己设计的圈套,从槙岛进入电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是这样的命运。

但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自己早有准备。突然的相遇、突然的告别,他们的关系必须要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槙岛出现时带着死亡的气息,他对死亡特殊的理解让他一定会让死亡成为完成某件事的契机,而不将自身的死亡看作一个结束。

对槙岛的理解让他自身感受到深深的苦痛。更加重他的苦痛的是,他知道即便自己不想按照槙岛的说法做,也会一直被他的想法缠身。他的心里实在是积攒了太多事情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之后自己逃走?”狡啮最后问。

“我?”槙岛回答,“我不想过那种一生为了躲避追杀而颠沛流离的日子,这种苦差事不适合我。”

好像说了件很普通的事情,两个人心平气和地结束了对话。这天夜晚,电网旁枪声响起,海浪沉寂了一瞬,又恢复波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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